沈从文刚倒完水的茶壶还顿在空中,他抬眼看向苏君聿:“我觉得苏总应该已经看到我的诚意了,否则的话,你也不会就这么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这些了吧。”

苏君聿转过身,他在看见沈从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可以肯定余归晚已经离开了,只是,他敏锐的察觉到沈家的异样,就不得不让他提起心来。

苏君聿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身后响起了沈从文的声音:“苏总,我按照你给我规则来,可是你是不是也别忘了自己当初说过的话才好。”

“我的记忆力很好,你不用提醒,你有这个时间,不如好好的想想城南那块地皮的官司吧?”

苏君聿的话一语中的,直接戳在沈从文目前让他焦头烂额的痛脚上,他闷着气看苏君聿直接开车离开沈家,沈从文只能狠狠的握紧手腕:“姓苏的,要不是看在……”

“老爷,午饭已经摆到餐桌上了,您趁热吃吧。”

沈从文不耐烦的挥挥手:“知道了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
苏君聿两次才插对钥匙孔启动引擎,虽然不愿意承认,但是他的手指有些不收控制的抖动。

柏油马路上面是厚厚的一层积水,已经没过了半只轮胎,他打开远近灯,顺着回苏家的路慢慢的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,苏君聿从来没有这种时候,他浑身的血液、所有的注意力都恨不能都集中在眼睛上,他很怕错过,甚至连一些附近花园的凉亭,他都仔细的查看过,越找下去越心惊,越找下去越恐慌,余归晚一个作者轮椅出行不便的人,在这样一个大雨连天得当下,她能去哪?

正在这时,他盯住前面一个超市的门口,大雨让苏君聿看不真切,只是远远的感觉像是一个轮椅立在门口,等到他将车停在路边按下车窗的一瞬间,他的整颗心都轰然坍塌,只觉得七裂八瓣硬生生的疼。

苏君聿关上车门就冲进了雨里,他看见余归晚整个人都蜷缩在轮椅和玻璃之间,苍白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,他急忙把余归晚抱进车里,整个过程中,余归晚没有一点反应,苏君聿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,把车上的暖风开到最大,把她搂在怀里问道:“余归晚,余归晚?你听得到我说话,你听得到就回答一下。”

余归晚的身上很冷,就像是一块寒石一样让苏君聿打着哆嗦,可是脑门却很烫,苏君聿来不及多想,先把余归晚放在副驾驶上,然后然后把座位放平系好安全带,让余归晚能保证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后,他才踩下油门,直接奔着最近的医院驶去。

“喂?我是苏君聿,马上给我安排好一组处理急诊的医护人员,我马上就到。”苏君聿说完又迟疑了一下,然后补充道:“全部都要女医生!”

也不管那边有说了些什么,苏君聿一把扯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,他侧过头担忧的看了一眼余归晚,只见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慢慢的变得通红,连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起来。

苏君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然后索性把车速开到最快,眼前的雨刷臂不断的挥舞,雨点砸在车身上哗哗哗的像战场上密不透风的鼓点儿,苏君聿心中却有一个无比坚定的声音,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,他一定可以让余归晚平安无事,一定可以!

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,苏君聿打开车门下车,他将余归晚尽量裹在自己的西装外套里,他刚一进医院大厅,就把余归晚放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急诊滑动床上,“她腿上有伤,刚才还淋浴了,快点看看她到底怎么样,需要怎样医治。”

苏君聿尽可能表达清楚,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余归晚看。

“这不是你的新婚妻子余归晚吗?怎么搞成这样啊,诶,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吗?干脆让她自生自灭算了。”身旁一个带着金丝框眼睛的英俊医生调侃道。

“商简!”苏君聿的这两个字警告意味十足,哪怕是跟他在一起多年的老友、国际著名青年医师商简也察觉到了不妥,他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:“我闭嘴,我闭嘴。”

随后,余归晚就被一群医护人员推进急诊室,商简和苏君聿站在走廊上,苏君聿一动不动的守在那里,弄得商简好几次都不断的打量苏君聿,真不知道他这个朋友有今天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,竟然性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,要知道,当初在婚礼上的一幕幕,还在商简的脑子里,怎么美国多久,事情就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呢?

苏君聿根本没空理会商简,除了刚才那一声几位敷衍的“谢谢”意外,苏君聿就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。商简眼睛一转,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随即惊讶的问道:“我说苏君聿,你这么紧张,该不会余归晚是拜你所赐,被你虐待成这样的吧?你要是这样的话,我可真有点瞧不上你的所作所为了啊。”

“不是我。”苏君聿没心思应付商简,他又烦又乱又有些不知所措,这种感觉十分陌生,好像他的一切都不被自己支配了一样,苏君聿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盒,已经软趴趴的皱的一团,他看叶不堪商简,只对他说道:“给我来根烟。”

商简直接连烟盒带火机的扔给苏君聿:“医院禁止吸烟,你出门口找个雨搭下面躲着点儿雨。”

苏君聿将烟盒拿在手里片刻,然后抬头担忧的看了看急诊室里亮着的灯,最后还是又把东西还给商简:“不抽了,没意思。”

过了一会儿,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,余归晚被几个人推着床直接换到一间观察室,苏君聿跟着上前却被人拦在了门外,他皱眉看了一眼,抬头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2017-22-1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