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景琛本能地伸手,扶住了马上要亲吻大地的袁若溪。

袁若溪咬了咬牙,没有抬头看席景琛,清了清被水呛得沙哑的嗓子,轻声说了一句,“谢谢。”

这句谢谢让他有种莫名的烦躁,使他不由想起了袁悦诗,心中的恨意没有丝毫减弱,再看看扶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,更觉厌恶,一下子就推开了她。

“高昱,带她走。”说完,席景琛立即转身走向出口。

“是……小姐,你能走吗?”高昱小心问道。

“我可以的,谢谢你。”袁若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
席景琛和姜昆锐擦肩而过的时候,姜昆锐突然出声,语调幽幽,“席总慢走。”

席景琛点点头,他没有看到在他走后,姜昆锐望着他的眼神里有几分若有所思。

席景琛将袁若溪带回自己住的别墅。

“先生,您回来了。”席景琛一进门,管家就恭恭敬敬地立在门边,看到他身后湿漉漉的袁若溪,愣了愣。

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先生带女人回来。

席景琛边走边说,“带她上去,把客房收拾出来。”

“好的,先生。”管家很快调整到最佳状态,应声退下。

袁若溪看了席景琛一眼,默不作声地跟着管家离开了。

她躺在温暖的浴缸里,脑海里不断回放刚才的画面,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萦绕在心间,久久挥之不去,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
身体慢慢下滑,她把自己埋入水中,似乎这样就可以忘记所有。

席景琛回来以后,就把自己锁进书房。

他站在窗边,看着P市的万家灯火,不禁出了神。

如果袁悦诗没有背叛他抛弃他,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结婚,或许还会有了可爱的宝宝,那种有家的感觉,他很向往。

午夜梦回,他都好想问问她,背叛他,抛弃他,她可曾有一丝丝心痛。

还想问她,她是否爱过他?

直到管家来敲门,他才回过神来,他用手摸摸胸膛,心疼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。

席景琛走出书房,看见刚从客房出来的袁若溪。她穿着一件红色长裙,衬得她肌肤雪白,微卷及腰长发整齐地垂在身后,配上衣服收腰的设计,使她看起来娇小温婉。

恍惚间,席景琛觉得袁悦诗又回来了,差点喊出了她的名字。

袁若溪关好门,抬头就看到席景琛从书房出来,有点紧张,低着头,双手一直在腰间打圈,等着他先说话。

“过来。”

袁若溪听到席景琛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,心脏突然怦怦地急促跳动起来,乖巧地走到他面前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袁若溪。”

席景琛重复了一遍袁若溪的名字,脑中的某根弦好像断了,他呼吸急促,试探性地开口问,“袁悦诗是你什么人?”

“她是我胞姐。”袁若溪轻声回答。

听到这里,席景琛很是震惊,心中受伤的感觉又增加了一层,原来他从不曾真正地走进袁悦诗的世界,连她有个妹妹他都不知道。

席景琛的眸色暗了些许。

袁若溪敏锐地感受到席景琛浑身散发的低气压,赶紧解释道,“我从小体弱多病,被送到国外休养,一直在那边生活,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。”

席景琛看了袁若溪一眼,身上萦绕的悲伤气息迅速被收好,以至于让袁若溪一度以为刚才她的感觉出了错。

“你什么时候回国的?”

“半年前……得到消息,家里发生了一系列变故,我想回来陪他们一起面对。可是,等到我回来,一切都晚了,太突然了……”袁若溪的声音越来越低。

她明明是天之骄女,突然一夜之间,家破人亡,自己也沦落至此,任人欺凌,每每想到这里,她都心如刀绞。

“先生,我听别人叫您席总,请问您是席景琛吗?”

“嗯。”席景琛仔细打量着袁若溪,似乎在寻找她说话的漏洞。

在确认他就是席景琛的身份后,袁若溪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,整个人不像原来那么拘谨了,她冲他羞涩地笑了笑,“我知道你,我跟姐姐打电话的时候,经常听她提起你,她说你对她特别好,你知道她最喜欢的花,最喜欢吃的菜……”

正当袁若溪说得趣意正浓时,席景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。

袁若溪碎碎念模式一旦开启,就很难停下来,“对了,我姐姐还说你为她做了许多事情,她很感激你,很喜欢你……”

听到这里,席景琛突然爆发了,他捏着袁若溪的下巴,怒声道,“别在我面前提袁悦诗!”

席景琛对袁悦诗的恨意深入骨髓,手上的力道很重。

“记住没?”他直勾勾地盯着袁若溪,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。

袁若溪觉得自己的下巴马上就要被席景琛卸下来了,巨疼,迫于他的压力,她勉强地点了点头。

席景琛把她扔向一侧,转身离开。

那身影,高傲,孤冷,但又带有一丝隐隐约约的哀伤寂寥。

袁若溪被摔到地上,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此刻更显坚硬冰凉,她的身体痛极了,但是她不敢出声,怕自己不小心再碰到席景琛的逆鳞,惹他生气。

时隔多年,袁悦诗已经成为席景琛的一个禁忌,容不得别人有一丝一毫的触碰。

这晚,席景琛窝在卧室的落地窗旁,手上的烟头忽明忽暗,燃烧了一整个晚上。

自从袁悦诗背叛了他,席景琛就养成了坐在窗边抽烟的习惯,似乎只有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,感受到指尖的温度,他才会知道这世界还有善意,不让他觉得那么的孤独。

翌日清晨,袁若溪就被管家叫醒,下楼吃饭。

袁若溪选了一条暖色调的及膝裙,映衬着她白中透红的肤色,更显温柔恬静,看着镜中的自己,她觉得有点不真实。

她缓缓走向餐厅,远远就看见席景琛坐在餐厅主位,正在喝咖啡。他今天穿了一身灰色休闲装,头发没有上发胶,没那么规整,很清爽。

“早,先生。”她昨晚听别墅的仆人都唤席景琛为先生,所以也就跟着叫了,不然她实在想不出应该怎么称呼他。

2018-08-0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