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宁家乔迁之喜,宴请京城世家。

最先到的竟然是翰林学士府的人,柳老夫人进屋的时候,楚以苓正给宁老夫人捏肩,母慈孙孝,一副和谐的样子。

“宁姐姐好福气啊。”一个身姿丰腴,面色红润的老夫人进了屋,正是翰林学士府的柳老夫人,身后跟着一个儒雅妇人和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。

“许久未见,柳妹妹可是愈来愈年轻啦,哪像我,一把老骨头。”宁老夫人爽朗一笑,拉过楚以苓,道:“这是我那外孙女,想念的紧,就接过来陪我这个老婆子两天。”

“见过老夫人。”

柳老夫人一愣,立马笑盈盈地从手上褪了个碧玉镯子,“这便是以苓那丫头吧,可是有些年头没见了,长得真是周正。”

楚以苓看了宁老夫人一眼,见她微微点头,才敢收下柳老夫人的镯子,乖巧地道了声谢。

没聊一会儿,忠肃侯府的孙老夫人、顾府的老夫人也都到了。

几个老夫人隔了半辈子没凑到一起,一见面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,几个小辈都一副恹恹的模样,最后还是宁老夫人发了话,道:“我们几个老婆子在这聊的欢了,可怜这几个小的了,都出去玩吧。以苓,来,你带诸位小姐出去走走。”

“是。”楚以苓看到诸多小姐都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,淡淡一笑,应了声,便带她们出了屋。

几位老太太都是一副人精的模样,看着楚以苓一副落落大方、处变不惊的模样,不由得高看了几分,而宁老夫人今日家宴让自己的外孙女迎客,只怕是以后要护着这外孙女了。

长廊尽头,便是花园,临水边的亭子里放了几张桌子,桌子上早就摆好了点心和茶点。楚以苓领着众小姐到亭子里,几个女孩一下子舒坦了,也就聊开了。楚以苓静坐在一旁,时不时逗弄着小鱼。

“柳姐姐,今日你面上的胭脂真真好看,是在哪家买的?快给我说说,我明儿个也要去买。”秦侍郎家的女儿秦锦茵最是活泼,看到翰林学士府的大小姐柳青梧面上的胭脂色泽煞是好看,忍不住凑上前问道。

柳青梧嫣然一笑,道:“这是在盛妆坊买下的‘黄梅之花’,秦妹妹明日要去可得早些,不然恐怕是抢不到了。”

“啊?就是那个新开的盛妆坊么?以前秀红妆内的胭脂的色泽可是不如宝颜阁的,如今重新开业,胭脂竟变得如此好?”秦锦茵一番话,引来了诸多女子的反驳,楚以苓也正好听听这些女子对盛妆坊的看法。

“如今盛妆坊的胭脂和水粉绝对是京城中极好的,且不说色泽如何,就连那盛胭脂的小匣子也是颇为精致,就拿柳姐姐买的‘黄梅之花’来说,胭脂的鎏金盒子上,勾了一朵金色黄梅,颇为精致。就这一点,宝颜阁可是比不上的。”

“对啊,不但胭脂极好,里面的妆娘的手艺也是极好的,开业那一天,那位妆娘替九位女子上妆,那妆容简直如同天仙。”

一说到胭脂,众人都忍不住吩咐开口。楚以苓缓缓勾起嘴角,连撒给鱼儿的吃食都变多了。

“谁说的!宝颜阁的胭脂才是最好的。”忠肃侯府的二小姐孙玉蓉尖锐的声音脱口而出,一张小脸气得通红。

众女子皆是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,宝颜阁本就是忠肃侯府下的产业,孙玉蓉的辩解毫无意义。

孙玉蓉见众女子都不搭理自己,气得跑了出去。

楚以苓本还想再听听众人对秀红妆,奈何宁老夫人把照看众位小姐的任务交给了自己,楚以苓只好放下鱼食,认命地跟了出去。

孙玉蓉一路小跑,上了亭台水榭,跑到自己哥哥孙玉松身边哭诉。水榭边,大表哥宁清潼正和孙玉松及诸位公子侃侃而谈,见到孙玉蓉跑来男子会客的地方,忙追问缓缓而来的楚以苓,楚以苓只好无奈地将方才的情况说了一遍。

孙玉松也听自己妹妹说了个大概,一脸不耐烦道:“胭脂水粉的事也哭个没完。”

他一抬头,却发现宁清潼旁边站的女子,眉清如画,温软如玉的模样,一下子竟看得痴了。

宁清潼皱皱眉,侧过身子,挡住了孙玉松的视线,道:“你先回去禀了老夫人。”

楚以苓心头一暖,浅浅一笑,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了一声谢,宁清潼宠溺地摸了摸楚以苓的头。

楚以苓走后,孙玉松忙一脸殷勤地问宁清潼,“方才那位姑娘是哪家的?”

宁清潼不喜道:“你还是先照看好你家的妹妹吧。”

言罢,便走到公子们中间继续交谈,独留孙玉松和孙玉蓉二人大眼瞪小眼。

2018-12-0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