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小祠堂里。

楚以苓仍端跪在佛祖面前,腰杆挺立,怔怔地看向前方。

“爱妃,今日这戏你可喜欢?”那个暖暖笑着地男人,一手搂着她,一手把玩着她的发丝。

“哇~”看到那一地血肉模糊的场景,她还是忍不住转身吐了一地。

“爱妃还不喜欢这样的戏呢,不若明日再换一场吧。”他缓缓抚过她的背脊,一下,又一下,仿佛豺狼那锋利的爪子在抚摸自己的猎物。

楚以苓死死咬着嘴唇,丝丝血腥味在嘴里蔓延,温热苦涩。

前世自己那样小心翼翼,委屈求全,都得不到一个好下场。今世她凭什么要忍,既然她重生在楚以苓身上,便绝不会让她成为第二个温瑶。

“楚以苓~”一个紫衣女子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小祠堂的门。

楚以苓猛地回过神,转头看清来人后才放下心。

“五妹妹怎的还不睡?”楚以苓淡淡道。

“诺,我姨娘给你的。”楚言言从怀里掏出两个包子和一小包碾好的草药,递给楚以苓。

楚以苓眉头微微一皱,辛姨娘和楚言言在府中一直话语不多。不过倒是时常偷偷照料楚以苓,不知是何目的。

楚言言见她久久不动,小嘴一撇,直接将东西放在楚以苓手上,转身就要走。

走到门前,楚言言脚步又顿住。

“其实嫁过去也许比现在好,至少在那边你是正妻。还有,夫人说,三日后成亲。”说罢,楚言言便开了门,消失在黑夜中。

“我命由我不由天。”楚以苓跪坐在蒲团上,瞪圆了双眼,正对着佛祖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庞。

次日,楚以苓被周嬷嬷抬回水莲院内。

“小姐~”思秋哽咽着喊道。她就知道夫人定会罚了小姐。

“三小姐,将军说了,三日之后成亲,还请三小姐多多保重,别再想着逃婚了。”周嬷嬷冷笑着出了屋。

周嬷嬷走后,思秋忙打来一盆热水,绞了帕子,轻敷在楚以苓淤青的双腿上。

温热的痛感传来,楚以苓朦朦胧胧,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,挥鞭笞之。

“啊~”楚以苓痛苦得叫出声。

“小姐,你忍忍,奴婢帮你把淤青揉散,才能好的快啊~”思秋勉强忍住眼泪,才敢下手去揉。

揉散了淤青,楚以苓才缓缓睁开眼,沙哑着嗓音说道:“思秋,给我倒杯水来。”

“小姐,你醒啦。”思秋喜极而泣,连忙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,小小翼翼地扶起楚以苓。

温水过喉,楚以苓才得丝丝喘息。

重新又趟了回去,合眼睡上了小半日。

午时过后,水莲院外。

“呦~三妹好大的架子,连二姐姐我都不能来探望了?”楚如静嗤笑道。

“二小姐,我们小姐今晨才从祠堂回来,如今还在休息,请二小姐改日来探望。”思秋固执地拦在屋前。

“啪~”一个鲜红的掌印浮现在思秋脸上。

“我们二小姐好心探望,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拦我们二小姐,什么东西。”楚如静身旁的大丫鬟春絮直接冲上去给了思秋一巴掌,尖着嗓子喊道。

“思秋,请二姐姐进屋。”屋内传来楚以苓沙哑的嗓音。

这外面的吵闹声,早就传入了楚以苓之耳。楚以苓正在屋内更衣,便听得啪得一声响。

呵,这楚如静来得倒是快。

素日里,楚如静最听楚诗雅的话,样样都想模仿楚诗雅,也不管是不是适合自己,一副精致清秀的面容,倒是可惜了。

不过……这倒也是个机会。

楚以苓勾起嘴角,出了内屋。

“以苓见过二姐姐~”楚以苓弱弱地施了一礼。

一个鹅黄色衣衫的姑娘正坐在桌前,肤白如雪,眉眼如画,是一副好皮囊。只可惜那如画的脸上满是嫌弃和厌恶。

“呦~三妹妹架子还挺大啊。”楚如静嘲讽完,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,拿起帕子掩嘴轻笑,“可不是么,三妹妹马上就要成为吴记钱庄的大少奶奶了,可是腰缠万贯呢。”

思秋在一旁气极,这位二小姐从小就没少欺负三小姐,只要三小姐有喜爱的东西,二小姐必定会夺走。

“瞧二姐姐这话说的,莫不是我永安侯府是贪图吴记钱庄的银钱不成。”楚以苓轻声说道。眼神由方才的慵懒突然变得凌厉起来。

“我……我没说!”楚如静惊慌道。

“二姐姐在三妹妹前说说也就罢了,若是在旁人跟前也同这番胡言乱语,可保不齐母亲会怎么处置呢。”楚以苓沉声道,转而又笑道:“你看,三妹妹都说忘了,思秋赶紧给二姐姐看茶。”

2018-03-0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