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，酒楼中的人也渐渐散去。

楚以苓和花吟一同出了雅间，刚走到楼梯边，耳边便传来一声调笑。

“呦，这是哪家的娇娘子~”

楚以苓定睛一看，不是那姜神医又是谁。

“轻薄！”楚以苓暗暗道了一声，便准备绕开这厮下楼去，却被姜远靖一把拦在楼梯边。

“这位小姐可有婚配？”姜远靖媚眼一勾，笑问道。

“与你何干？”

“这位小姐，恕在下冒昧了，鄙人是在问你后面的那位。”姜远靖目光一转，对着楚以苓身后的花吟一脸仰慕。

酒楼里原就没剩下多少人，楼梯上的话语早就传到了众人耳中，霎时间，大家都忍不住哄笑起来。

“……”两世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调戏，楚以苓一时有些愣怔，转头过去看花吟，花吟却是一副比她还震惊的模样。

花吟从未看过主子这副模样，虽说主子表面上是有些纨绔，但这样调戏一个女子，还真是见所未见。

“走不走？”一个清冽如泉的声音传来，楚以苓回头才发现，不知何时，一个戴着银色鬼魅面具的男子走到了姜远靖身后。

“真是无趣。”姜远靖白了那人一眼，便收回了手，走上楼去。

楚以苓则同花吟相继下楼。

踏下最后一格，楚以苓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，姜远靖和那个银色面具的男子一同走进了一间房。

出了酒楼，别过花吟，楚以苓便径自回了府。

楚以苓悄声推门进屋，刚掩上门便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的气息。

“谁！”

“小姐~”一个微弱的颤抖声从床边传来。

听到声音，楚以苓的狂跳的心才缓下来。“思秋，这么晚了，怎么还不去睡？”

“小姐，这么晚了，你到底去哪了？”思秋啜泣道。

“思秋……”楚以苓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。

“从成亲那日开始，小姐就变得不同往前了，思秋无父无母，是夫人收养，思秋才得以活下来。不管小姐要做什么，思秋都能做的，小姐不要抛下思秋好不好？”思秋小声抽噎。

“不会抛下你的。”楚以苓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，安慰道。

上一世，因为自己的一念之间，让自己的贴身婢女玉娘白白送了命。这一世，她一定要护好自己身边的人。自己已经做好了孤身奋战的准备，却没料，这个小小的姑娘，如此坚定地站在自己背后。

楚以苓轻轻一笑，眼泪顺着双颊流进颈间。也许这样的保护并不是最好的。

“思秋，前路艰险，你可愿随我一起？”

“奴婢愿意。”

“即使有随时送掉性命的危险？”

“小姐去哪，奴婢就去哪！”

淡淡的月光，映照出思秋无比坚定的面庞。

次日，有了思秋的掩护，楚以苓外出更加方便了。

楚以苓偷偷出府一连几天和花吟一起整顿秀红妆，从店内格局到胭脂水粉的摆放，无一不细致。尤其是店内伙计的待客态度，楚以苓严苛要求伙计不能怠慢任何一位客人，即使是乞丐，也要以笑容待之。

花吟的黄梅之花也将将配出，加上楚以苓配制的几款胭脂水粉，秀红妆总算可以到了重新开业的时候。

开业那一日，满街的人都聚集到秀红妆门外，花吟当众掀开那一块被大红纱布包裹的牌匾，上面写着烫金的三个大字，盛妆坊。

“今日盛妆坊开业，凡是今日在盛妆坊内买下‘黄梅之花’胭脂的人，都能让掌柜的亲自上妆，‘黄梅之花’今日只有十盒，卖出九盒，剩下的一盒今日给各位小姐免费试用。”

话音刚落，众多女子蜂拥而上，皆奔向那一盒试用的黄梅之花。

那些富贵人家的女子自然是不在乎试用，直接买下一盒黄梅之花。楚以苓面带厚纱，简单地帮买下的女子化了一个妆。

那女子一出门便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，微红带粉的面庞，恍若盛开在寒冰里的极寒之花，含苞待放。那女子含羞一笑，融化了所有寒冰，又犹如盛开的花瓣一般娇俏。

待众人回味过来，想再去买“黄梅之花”，却发现“黄梅之花”早已抢空了，只好又回到那一盒试用排起了长队。

这一日，盛妆坊的人排满了十里长街，楚以苓、花吟和一众伙计都忙昏了头。

直到闭门才清净下来，楚以苓大方地给每个伙计发了赏钱。

“温酒，没想到你竟是个经商奇才。”花吟看到今日赚的银钱，竟比得上自己以前一月赚得银钱。

楚以苓淡淡一笑，没有应声。

今日不过才开始，她要让盛妆坊遍布全天下。

2018-11-0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