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皇子府。

西侧内院,一个黑衣男子半跪于地。

“少谷主,老谷主传信,那位的寒症已经压制住了。”

“嗯。”姜远靖半倚在椅背上,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下来。

“传令漠玉,流河进京。”

“是。”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却不过问半句。

“让苏一先来见我,明日子时之前!”姜远靖突然一脸笑眯眯的,看得黑衣男子心里一震,忍不住又开始为苏一担心。

从药王谷到京城,快马也要两天。兄弟几个只有苏一的武功和少谷主相差无几,每次打个平手之后,少谷主就开始虐苏一,苏一也是个直性子,就是不知道让着少谷主。

远在药王谷的苏一正在练武,忽的连打了几个喷嚏。苏一停下了舞剑,面无表情地看着京城的方向。

姜远靖狡黠一笑,轻声道:“京城的日子可真真无聊啊,永安侯府可有探查到些什么?”

姜远靖一想到今日那女子气急的模样,冷冷的话语,就觉得心头一闷。

“少谷主,楚千阳此人看似无用,可那书房周围的暗卫不弱。”

“嗯,先远远盯着,不必打草惊蛇。其他的呢?”

“翰林学士府这几年柳之元十分谨慎,我们的人进去探查了一番,竟是一点证据都没发现。不过忠肃侯府倒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,还有礼部,颇为节制,每次贪得都不多。”

姜远靖扶手称额,漫不经心道:“怎么说五殿下也是我朋友,还带我游玩,那就忠肃侯府吧。”

“是。”回罢,黑衣男子闪身出去。

姜远靖仍旧一副不想起身的模样,懒懒靠在椅子上。

想起玉姨每年的寒症,忍不住眉头紧皱,他已经学医十年了,还是没有找到治好玉姨的方法。

姜远靖打量了一下这个奢华无比的房间,紫檀木床檐金线绣边帷幔,黄花梨木桌椅,白玉瓷瓶日日都有人来插上新鲜的花,金丝镂空鼎中,燃着丝丝檀香。

果然,皇帝老儿最重视的儿子果然有钱。只可惜这萧策允得了皇帝的宠爱,却不得众丞的支持,朝中势力大半被皇帝第二子萧礼睿拉拢走。如今五皇子手中仅有国舅爷翰林学士府和礼部,而萧礼睿手中紧握着户部,兵部,李太傅和忠肃侯府。二人旗鼓相当,自然也是斗个你死我活。不过,成睿帝向来猜忌颇多,所以二人明面上还算和气。

姜远靖冷冷一笑,成睿帝的猜忌,他可是深深领教过了。当年的参与者,他一个也不会放过。

第二日,楚以苓刚用过早饭,梁氏和楚诗雅便带了几个丫头到了水莲院。

“见过母亲,大姐姐”楚以苓薄纱遮面,福身行礼。

“来,快起来。”梁氏看着楚以苓脸上的面纱气得半死,就治个脸竟然花了千金,“昨日二丫头出嫁,府里正忙,没来得及给你院里添些丫鬟,今日我从你大姐姐院里挑了几个得用的,你先用着。”

“以苓多谢母亲,可是以苓愧不敢收,以苓任性将丫鬟全部遣散了去,怎敢让母亲和大姐姐为以苓操劳。”

楚诗雅见状,一把拉住楚以苓的双手,道:“三妹妹,你和我见外什么,我身为长姐,父亲时常教导我,要多让着妹妹呢。”

楚以苓见推脱不掉,只得收了三个大丫鬟。

“三妹妹,你的脸伤可有好些?”

“还在用药,只是神医吩咐用药的时候不能见风。”楚以苓垂头敛眉,楚诗雅只当是她心里难受,假意安慰了一番。

梁氏和楚诗雅走后,楚以苓看着跪着的三个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,人都送到屋里了,如今做事可是麻烦了。

“都起来吧,你们都叫什么。”

“奴婢香荷(雪雨)(秀云)”

楚以苓观察了许久这三个丫鬟,香荷和雪雨似乎关系很好,换了一个地方,也丝毫没有半点不适,而秀云却是一副怯怯得模样。

“秀云进屋服侍吧,香荷和雪雨在外屋。你们先跟着思秋熟悉些日常事务。”

“是。”三人一同应声。

处理完这三人,楚以苓又回了里屋,继续写着方子。思秋则是一副管事的模样,领着三人训话。

午时过后,三人便已经熟悉了水莲院的内务,做起事来,倒是一点也不含糊。

楚以苓坐在梨树下,懒懒地晒着太阳。

“小姐。”思秋刚从外面采买回来,脸上晒得通红。

“嗯。”楚以苓依然闭着双眸,没有要睁开的意思。

“相爷明日就要去青林城主持修葺一事。”

“青林城?”楚以苓猛地睁开眼,那不是祖父管辖的地区,怎么会?派楚千阳去修葺?

“小姐,陛下下旨召了宁家举家进京,大约一月后就要到了。”

平地一声惊雷,炸响在楚以苓耳边,楚以苓瞪大眼睛站了起来。

“你说外祖父要进京了?”

宁家世代镇守边疆,青林城便是交战的主要占据点,年年都是由宁家主修,这次却交给了楚千阳这个内臣,让宁家举家入京,这种明升暗降的旨意对宁家来说,绝不是好事。

想起当年薛氏一族满门被灭,楚以苓心中犹惊,她绝不能让宁家步入后尘。

2018-09-03